方玨上前搖晃了穆晴明兩下，她毫無反應，食指伸過去試探了她的鼻息發現她呼吸有些微弱，連忙彎腰要將人抱起，但是他卻抱不動。

怎麽會這樣？

方玨又嘗試了一下，發現穆晴明仿佛跟大地連在一起一般，他完全抱不起來。

他立刻叫了一聲：“肖常德！”

肖常德疾步跑過來，看到白發人他一時還認不出來：“玨師兄，這是什麽人啊……”

“速去請玄尊過來！”

“她是……”認出對方的肖常德大驚失色，忙不疊地去找了玄尊。

數日過去之後。

穆晴明悠悠轉醒，模糊的視線率先看到了羅帳的頂部，遲鈍的思維慢慢回籠她目光轉向床邊發出細微動靜的人。

那張熟悉的面容，讓她頓時想起來自己身處何處。

梅園，荀楚的臥房。

對，她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禁臠。

床邊這人面容是好看得無以倫比，但是根本就是個禽獸，是她的噩夢。

穆晴明冷淡一笑：“你……”

說話才發現喉嚨幹燥得厲害，開口就癢得發疼，想咳咳不出來，卻也沒辦法開口說話。

床邊的人將她扶起，用枕頭點在她背後，然後拿起床頭一杯溫水餵到她嘴邊。

骨氣在這個時候根本擰不過極度需要喝水的需求，幾口溫水下腹，幹燥的喉管終於好受了一些，她讓自己喘了幾口氣，又喝了幾口溫水，終於活過來了，她斜睨床邊的人。

目光沒什麽神氣，但卻非常倔強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：“別緊張啊，我還沒死還可以繼續，你來啊……”

床邊的人一楞。

穆晴明已經解開了那件白色柔軟的單衣，在粗暴地扯自己的肚兜。

只是這會兒力氣不夠，撤了幾次沒能像荀楚一樣扯斷，她有些不甘心。

床邊的人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：“我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？！”穆晴明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劃到自己的胸部上，“是要說你喜歡我還是喜歡這具屍體，不是更喜歡這樣嗎？現在裝什麽擔心不好下手的表情？”

穆晴明另一只手幹脆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拉到自己面前：“有種就把我幹死，我根本就不怕你。”

“穆晴明……”

穆晴明卻一把堵住了他的唇，即便她現在很弱但因為能動彈了，根本憤怒地不甘心示弱。

被壓在她柔軟上的大手不知該收緊還是張開，他現在要是張口接納她充滿報覆的舌頭，一定很卑鄙無恥吧？

垂眸看她嘲諷慍怒的眼神，他後撤躲避了她的唇，微微咽了咽嗓子：“我是玄瀾闕。”

什麽？這會兒穆晴明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，憤恨眼神以肉眼的速度轉成了驚訝，她迅速看向四周，才發現這裏並不是梅園而是壁水澗。

再看眼前一模一樣的面孔，但眼神卻淡雅溫潤的白衣人，抓著他手腕的手猛然一松，眼神瞬間尷尬起來。

玄瀾闕收回了自己的手，但掌心不可避免的還留著一陣溫潤，他微微一笑想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：“我讓菡萏過來。”

手卻猛然再次被穆晴明抓住，不讓他起身。

穆晴明一改之前尷尬的表情，臉上又恢覆了那種冷嘲熱諷地挑釁：“換人了？我不介意啊，雖然長得一樣但喜好總不一樣吧，我順便嘗嘗不同的滋味。”

玄瀾闕看她重新染上仇恨的冰冷眼神，那蒼白的面容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
穆晴明不屑地扯了一個嘴角：“怎麽？另外一個有大概有的戀屍癖，你沒有？那把我送到這裏來是做什麽？不是他玩膩了輪到你嗎？”

“啊，對，玄武上神一直覺得我不堪入目的，此刻更是如此，那到底該死的為什麽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？”

玄瀾闕突然湊上前請啄她蒼白的唇，在穆晴明更加惱怒的時候他輕聲一笑，還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：“早知道就不讓你收閻王的地獄刺了，你跟它越來越像了。”

穆晴明狠狠地排掉他的手：“別動我。”

“吱，穆晴明，不動吧你說我沒戀屍癖什麽的，動你吧又不讓，到底讓我動還是不讓我動？”

穆晴明目光一沈諷刺道：“所以你是想動還是不想呢？！”

“想。”

穆晴明看他淡笑的樣子心裏更是憤怒：“那來啊。”

說著眼睛莫名就紅了一些。

玄瀾闕又湊過來親了她一口，然後再捏捏她的臉，還還是被穆晴明一下打掉手，玄瀾闕很無奈地道：“瞧，分明是你讓動的，結果還是挨打。”

“誰讓你那麽動了？”

“那，你想讓我如何動？”

“……”她如何說出像荀楚那樣變態的動她？！她有沒那癖好，對他更說不出那樣不堪的話。

哼，她為什麽還覺得不堪與害臊？

穆晴明挺起脊背揚起下巴，冷笑一聲：“像荀楚那樣，能有多無恥就多無恥的動我啊。”

玄瀾闕目光一沈隱隱有怒火，但他淡然看著穆晴明渾身是刺的樣子，突然人畜無害的一笑，當挪到她身邊很近距離的凝視她，聲音帶笑著問：“晴明真想讓我那麽動你？”

穆晴明揚起下巴：“如果你也有戀屍癖的話。”

“戀屍癖什麽的大概沒有，但如果是你的話……”玄瀾闕的目光從她的眼睛移到她的唇，眼神一濃，眸光水潤，他又靠得更近了一些，“求之不得。”

他的呼吸就在她鼻尖，只要他微微往前就能吻到她：“所以晴明，真想讓我毫無下限的動你嗎？”

風流與下流當真就差一個字，但此刻的玄瀾闕簡直將這兩個融合的毫無違和感。

穆晴明心裏不想的，她已經怕了跟這兩人之間任何一個人接觸，跟怕死怕疼那種毫無關系，而是一種心裏淪陷的恐慌。

但她要說不是，仿佛又示弱了。

她也厭煩了再他們面前示弱與妥協。

所以用盡全力正面迎接他們所有的陰謀、誘惑與打壓，為的是證明自己不會動搖不會害怕，只會比他們更不在乎，她是什麽都可以失去的人，穆晴明捏緊拳頭擠出兩個字：

“是啊，你來嗯……”

玄瀾闕當真就吻了下來。

輕柔得像一聲嘆息，一種妥協，一種無奈，一種抱歉。

因為吻得溫柔虔誠，卻像鞭子打在身上一樣，騙子騙子，他們所有的溫柔、承諾都是謊言啊。

她會演得比他們更逼真，然後更冷酷與殘忍，所以她緊緊握著拳頭回應了她。

背叛荀楚何嘗不是一種報覆呢？！

即便她說自己不過是虛假的回應，但玄瀾闕卻難以自持地呼吸沈重起來，吻從溫柔變成纏綿，在被她攪得激烈起來，她不知道玄瀾闕是以什麽目的開始，也不知道玄瀾闕現在的沈淪是不是也在表演。

但她如果再放縱下去，她感覺自己會陷入無法正諾的沼澤。

終於痛苦地別開頭躲開了玄瀾闕，身體慢慢弓起形成了抗拒的姿勢，微微顫抖起來：“我不要……”

我害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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